王国钦介绍《郑州赋》 【豫网讯】好山伴好水,名赋配名楼。在中国传统文化中,诗赋名篇与山水楼台往往是相映生辉、流光溢彩、互相成全、相得益彰的,如王勃的《滕王阁序》、范仲淹的《岳阳楼记》,皆因此著称于世。位于中原腹地的郑州,则因一篇《郑州赋》雕刻在园博园的轩辕阁上,填补了我省当代有名楼无名赋的空白。不仅如此,《郑州赋》更是翻山越岭被镌刻到东海舰队的“郑州号”驱逐舰上。作为一种传统文体,随着历朝历代的发展演化,辞赋在今天应该呈现出怎样的时代样貌?古今辞赋又有哪些异同?记者近日采访了《郑州赋》的作者王国钦及国内赋学研究方面的有关专家学者。 一笔不可忽视的文化遗产 辞赋是中国古代一种非常重要的文学体裁,讲究文采、韵律,兼具诗歌和散文的性质。其面貌缤纷陆离:讲说故事者发展为故事赋,调笑娱乐者发展为俳谐杂赋,专咏一物者即为咏物赋,学习楚辞者又为骚体赋,有问有答、韵散夹杂者成为散体赋,以韵语为主、句式整齐者后来发展为骈赋、律赋,以散句为主、偶用韵语者又发展为文赋。 产生于战国的赋,兴盛于两汉,并迅速成为两汉400年间最主要的文学样式,被后世誉为“一代之文学”(王国维《宋元戏曲考》)。汉代是赋最为鼎盛的时期,其特点是专事歌功颂德,如司马相如的《上林赋》《子虚赋》,都是以皇家游猎为题材,运用华丽的辞藻、铺陈夸张的叙事手法,极尽歌颂天子的权势和尊严之能事。到了汉后期,由于社会的影响,辞赋逐渐转化为讥讽时事、抒情咏物的短章。 辞赋之影响深远,从唐宋诗词、古典戏曲、元明小说到清代弹词,都或多或少地汲取了其精华。不过,至元明清时期,辞赋的整体发展趋于衰落。在当代文坛,辞赋作为一种融合文化内涵、历史厚度、抒情达意、格律自由且有度的文体,再次迎来了繁荣兴盛之势。 当代城市赋创作的振兴 2007年,《光明日报》推出“百城赋”专栏,面向全国征集书写现代城市的辞赋作品。河南诗词学会、河南省诗歌创作研究会副会长王国钦受邀为郑州作赋。 “郑州者,当代河南省府也。北枕黄河千秋入梦,南依嵩岳万里凭高,东邻古汴菊香醉客,西望牡丹国色呈娇,自古繁华于中州也。”王国钦笔下的《郑州赋》,文采斐然、荡气回肠,以2600余字的篇幅,回望了从轩辕黄帝到今天郑州5000年清晰的发展脉络,涵盖了郑州丰富的人文和自然资源,描绘了郑州的壮丽河山,歌颂了郑州历代的先贤英烈,展望了郑州的美好前景。2008年2月5日,《郑州赋》在《光明日报》百城赋系列一经发表,便受到了读者的热情赞誉。2013年12月,《郑州赋》被镌刻到东海舰队的“郑州号”驱逐舰的铁甲舰身,气势宏伟,洋洋洒洒;2017年又被郑州园博园选中,由著名书法家李震方书丹,镌刻在轩辕阁这座标志性建筑的顶层。这是园博园自建园以来诸多展示郑州本土文化,并且具有文化地标意义的重要作品之一。王国钦觉得,这是一种幸运,也是一种光荣。 《郑州赋》是王国钦辞赋创作的处女作。虽然大学毕业来到郑州生活已近20年,对郑州甚是熟悉,但面对这次“命题”作文,他却相当谨慎,迟迟没有下笔。王国钦说,主要是辞赋在创作上有相当的难度。首先,辞赋是一种古老的文体,在不同时代又形成了不同的特征,没有统一的章法。因此,当代赋家写作时无法照搬某一种格式。其次,辞赋的文体十分讲究,从原则上来说注重语言上的工稳对仗、整体上的交替押韵,尤其是律赋更加严格。另外,传统的辞赋多用典故来传达难以言尽之理与难摹之状,故有些赋文读起来极为拗口、难懂,读者只能借助注释来理解其词、其典、其文、其义。当代辞赋除了要求气脉连贯、格式工整外,还要做到化俗为雅,适当用典,将很多当代科技、文化性内容转化为适合辞赋表达的语言,并且需要尽量避免表达的晦涩难懂。 从收集整理资料到实地考察,再到创作完成,《郑州赋》历时半年之久,前前后后修改了25稿,并按字数多少分了3个版本。郑州诗词学会、郑州老年诗词研究会会长姚待献,称赞王国钦的辞赋,集诗的意境、画的色彩、歌的韵味于一身,融人文自然、文学艺术、人生感悟于一体,对不同景物、不同人物都有着独特的视角和不俗的见解——从数量到质量,都堪称“郑州辞赋第一人”。 新辞赋的创作要融入当代人的思想情感 《郑州赋》为王国钦敲开了辞赋创作的大门,至今10余年来,他创作了一篇又一篇表现热爱郑州之情、建设郑州之志的辞赋作品。如《丁亥年黄帝故里拜祖大典拜祖文》,主要表现了以古今新郑为中心的黄帝文化,表达了海内外华人对于炎黄先祖的缅怀之情。《拜诗圣文》主要表现以巩义为原点的诗圣文化,抒发了诗家对于当代诗词发展的自豪之情和对千秋诗圣的崇敬之情。《拜诗圣文》连续多年于清明节期间在巩义杜甫纪念园祭拜现场朗诵,而且每年祭拜前,王国钦都要对祭文重新修订。《告成赋》不仅穿越古今,肯定了当地的文化贡献,更以实证对“天地之中”“二十四节气”文化在登封告成进行了新的探寻。《郑州高新区赋》《中原出版产业园基业碑文》《天下诗林颂》《如意赋》等,皆是表现当代郑州元素的赋作新篇,一经发表,便受到各方的美誉及转载。姚待献称王国钦为“郑州辞赋第一人”,首先是《郑州赋》已经成为郑州有史以来正式发表在国家报刊上的第一个文赋;其后,他又连续制作了一批表现郑州地方文化、本土文化的相关文赋。 既是古体,如何在创作方面体现传承与创新?王国钦说,一篇成功的辞赋,既要体物又需言志,读起来有贯穿全篇之气脉,又要化俗为雅,耐人寻味。当今辞赋的创作,不能一味模仿或拘泥于古赋的拮屈聱牙,更不能人为地造成行文的晦涩艰深,或者缺少当代人的思想情感。在创作形式方面,既要讲究工整对仗,又不能拘泥于一体,既注重音律押韵,又不可忽视内在旋律。赋家不能一味堆砌材料,重要的是对一些必要的“材料”进行文学化处理。如他在《告成赋》中写道:“天圆地方,九州萦豫,测景台为帝王治国地之胆;地久天长,众星北拱,周公庙乃握发吐哺天之心。”将“天心地胆”赋予了新的内涵,让人读来耳目一新。为此,他曾多次前往告成镇,实地参观观星台。据说,观星台内的测景台是中国现存最早的天文遗址,西周时周公旦在此测日影、定历法。周公测景台是天心,告成原北寨门外有一块石头,状如胆形,与天心配合,名地胆石,两者合称“天心地胆”。王国钦犹记得自己第一次去告成,在与老乡攀谈时错把测景(通“影”音)台读成了测景(jing)台,后被及时纠正。他说,若不是亲自跑去,日后怕是要闹笑话。所以,今天的赋体创作,不仅要做足案头功课,更需迈开双腿身临其境,去打捞历史与今天的相承。 赋学创作未来任重而道远 如今,城市赋、景观赋、商业竞赛赋及各种“赋体颂用”(多用赋体的歌颂功能)的作品层出不穷。中华辞赋协会、辞赋研究院、中华辞赋家联合会和《辞赋》《中华辞赋报》《中华辞赋》以及中华辞赋网等组织、媒体应运而生。 那么,从学者角度来看,古今辞赋又有哪些差异之处呢?河南大学文学院副教授郭伟总结了如下几点:第一,意旨不同,古赋以劝讽为主,多数是作者对当政者的讽谏;当代辞赋的讽喻功能弱化了,更多的是作者对当今新出现的事物、现象表达出作者的情感,利用传统赋的铺陈手法,表达对当代社会新事物的感受和理解。第二,语言不同,古赋以文言为主,晦涩难懂;当代辞赋更多运用的是今时、今地的时代性、日常性甚至网络化语言。第三,作者的视角不同,当代辞赋者是理性、观望的视角,而古代赋者多是把是情感投射在赋中。第四,节奏不同,古代的赋是农耕文明时期的节奏感,现代辞赋具有与工业文明相应的快节奏。 郭伟表示,虽然赋作在古代曾达到创作高峰,但当代辞赋作品因具有新的时代性,也产生了一定的精品,比如易闻晓的《海口赋》《孔学堂赋》,王国钦的《郑州赋》《河南大学赋》,陈少慈的《潮汕赋》等。其中王国钦《郑州赋》的代表性,胜在对传统赋体形制作出了一定程度的革新和探索。比如,他善于使用集风情风貌风尚于一览、融古典古仪古意为一炉的“象”语系统,既与时事时政时务时风时趣紧密相连,也考述历史,纷纭典故。他的赋作一度突破了“四言一顺”(即四言散语一顺铺陈)造语规范,所创制的丽偶形式也以灵活多变、化双为多为特色。他一改传统赋作主客问答式的铺陈方式,通过列布景致引导读者进行游历式的赏鉴。基于此,他将自己对写作对象的观察和思考过程设为铺叙主体,在气势磅礴的“辩言”中内蕴着清晰的理脉。他的赋作,几乎每一篇都由一个中心主旨,分蘖出若干“义”项,然后调遣当下语境进入各种象语、辞采和丽偶结构所形成的既有秩序中,从而使作品在推类、用事和抒情方面,实现了以照相机或摄影机的暗箱视角追光蹑景、体物达志的功能,可谓论说之气灌注,轩举之势湛然也。 在郭伟看来,当代辞赋创作一度呈现出“复兴”或“繁荣”之势,但整体上还存在一些共性问题。诸如作者的学养、胸次是否能够达到“尊体”和“化俗为雅”的体制规范,并完成古典与现代的语义转换,是否能够通过凭虚赋写和假设陈辞契合“润色鸿业”的时代需要,又是否能够通过“四言一顺”兼辞藻飞扬的句式和造语,实现赋作“苞括宇宙,总览人物”的推类之旨和夸诞之势……这些显然还需要一定的时间。 据记者了解,在王国钦的影响下,河南的辞赋创作队伍日益壮大。他们正以自己的不懈努力及文学才华,借助赋体这一古老的文学样式,嫁接上现代人的情感翅膀,飞进寻常百姓家。我们没有理由不去期待:辞赋这一具有中国特色的传统艺术形式,在当代能够焕发新的光彩,诞生一批与时代匹配的精品力作。 □文/图本报记者 奚同发申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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